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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爨苑网络文学社”第三十四期
发布时间:2021-04-26    浏览次数:     来源:

清浅流年


窗外

人文学院 李洪程

春天在四季中是最为俏皮可人的,她蕴藏、容纳万物,将柔软、色彩、声音统统揉碎在春风里。一把撒下,染绿了江水,惊醒了枝条,唤起了我们内心的欢喜。

在课间或是上课的某个间隙,我总喜欢静静地望着窗外,我欣喜地发现每一扇窗户仿佛都锁着一个春天,这一幅幅盎然的春景图拼接成了一幅绚烂多彩的大油画。满眼新绿又不见招摇,悄静生长却惊艳着世人。我不得不夸赞曲师窗外的春天确实是极具魅力的,在光与影的交织里,随着时光的流逝放映着不同的光景。

早晨的窗外,向阳面与背阳面的景色是全然不同的。在向阳的一面,太阳刚刚探出娇羞的圆脸儿来,鸟儿早已在枝头舒展歌喉了,草儿、树叶也绝不偷懒,赶早地在春风中摇曳、扭动着。远方的人行道上是一对相互搀扶的老夫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的人影被拉得很长,缓缓地走向远方……在明亮的温暖还未触及的地方,还略微有些幽静,虫子们结束了一夜的聒噪,全然沉浸在梦乡里。树叶草儿也还耷拉着头,伴着清风,打着瞌睡,可爱极了。只有那满路满树的樱花相互簇拥着、挤着,焦急地等待阳光的到来。

太阳更亮一些的时候,走进窗里的人便多了起来,春天的画卷也随之跃动开来。在潮汐般的人流中,你总看得到那么几个驻足的人,他们被路旁的樱花吸引着,脸上痴迷陶醉的神色让窗子里边的人羡慕不已。他们注视了一会,笑着掏出手机,把镜头凑上去。花瓣更粉了,但这时候他们全然顾不得花儿的娇羞了,慢慢地,人的脸上也晕染上一抹粉红。

中午的时候,太阳的热情更盛了,火红火红的,风儿也变得更加狂野。小路上的人很稀疏,拍照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窗里的画又慢慢地停了下来。躲在屋里看画的人却多了起来,当我们沉浸在这一幅幅优美的画卷里时,隐约能听到樱花林中传来阵阵如风铃般清脆的笑声。探头看去,可以看到几个穿着汉服的女孩子正在拍照,她们似仙子,也似这樱花,在生命最好的年龄,迎着最好时节。

晚一些的时候,太阳变得温柔了起来,橙红橙红的,给大地披上了一层薄纱。窗外朦胧胧的,温情无限。万物在清凉的的春风中热舞,草儿、树儿、花儿,全部都打起了精神,虫子们慢慢开始奏响夜的前奏。窗里的人再也等不及,快步地跑出去,跑到樱花路上,跑到直直的长道上,看橙红的夕阳,看燃烧的晚霞……

是啊,春天本来就是一个充满生机的季节,春风在纺织着、浸染着,枯木在逢春,嫩芽在枝头乐开了花;枯草在逢春,不知觉就变得碧绿一片;人生也应处处逢春,在荒芜的时候埋一颗待春风的种子,待来年春风吹时,就肆无忌惮地生长吧!





春花烂漫,一切皆欢喜

人文学院 侯文娣

揣一口袋的开心,满载而归,还有春天的味道。春花烂漫处,一切皆欢喜。

摇曳春风生绿意,乍现春色人欢喜。

李清照《声声慢》中有“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可我却仍喜春来之时的乍暖还寒、阴晴不定。着眼之处皆是生机,怎能不欢喜?南湖上鸳鸯戏水,水中倒影是几簇樱花争相蓓蕾。游走于花丛之间,春风裹挟着花香,像少女纤细的手轻抚我的脸颊。抬眼望去,碧蓝的天空中依稀挂着几朵洁白如新的云。问讯春光何处:算落桃花、开过海棠、欲绽蔷薇。你置身于春光之中,便享那独一无二之春色。春风摇曳,绿意盎然。古人叹春且咏春,朱熹的“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岑参的“风恬日暖荡春光,戏蝶游蜂乱入房”,韦庄的“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春花绽放、春光四洒、春水荡漾,笔下生春,自是有感而发。春风生绿意,春光乍现引生机,自是人皆欢喜。

俯仰皆是满园春,春生爱意人盛喜。

你若是良人,春风十里不如你。春来了,那些暗生的情愫悄悄地随着春日暖意暖入你的心里,像是新发的嫩芽冲破浑厚的泥土,是欲放的花,含苞的蕾。你是否也站在石桥上,偷偷凝望过坐在樱花树下长椅上的那个女孩;你是否也缓缓地路过篮球场,为跳跃、奔跑在落日余辉下的那个男孩暗自打气。你来时,春天也来到,风景刚好。“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桃花灼灼,那姑娘面容娇盛桃花,痴心相付,来年却不见,空见一树桃花开在无声岁月里。即使最后不是你,可仍是有幸在满园春色中与你共拂一阵春风。我坐在海棠下插上耳机,又是那首《春风十里》:“把所有的春天都揉进了一个清晨,把所有停不下的言语变成秘密,关上了门。”

万物昭苏皆成新,枯木逢春人常喜。

春来之时,万物复苏。目之所及皆是春意盎然,春风拂过,吹走了冬日的阴霾与往日的失意与不快。春雨如细丝,春径飘红杏。踏着芬芳,迎着春光,一年之计始于此。新象之景似人逢喜事,神清气爽。万物化成新,春雨洗去冬日的尘土,洗净昔日的不悦,春风带来澄净与欢愉。孩童褪去了冬日厚重的棉衣,三五成群,漫山遍野去寻那赤红的小酸花。这还是我童年的记忆,褪不去的美好回忆。“少年游,踏浪回首,万千冬藏一春游。”四季莫负春光日,人生莫负少年时。万物成新,我们也该翻过那一页褶皱的纸,在新的一页上写下新的思绪。

赠一缕春风于你,盼你带喜而归:喜于春来好景,喜于获爱一身,喜于不负春光。待到春花烂漫时,你我皆要平安喜乐才好。






春韵

人文学院 陈雯

当江东的最后一片雪花因久违的暖意而融化,冬日的沉闷也随之而逝。余雪消,春意起,盎然生机匍匐在春的裙裾下,荡漾出新的活力。

雨后的泥土总是带着微醺的软意,这会儿一簇簇的嫩芽从其中冒出,给人以清新的感觉。岸边静寂了一个冬日的春柳也被撩拨而起,在湖面舞动起阵阵涟漪。当跃上树梢的翠色与升腾的水气交织成新生的光景时,我知道,它已离我们越来越近。

来时,一阵略带凉意的微风拂开了冬末的雾霭,吹开了一溜儿的云朵,漾出微微暖意。春的到来,似乎总有着先知般迷人的智慧,潋滟青葱伴花意,湖边娇柳待客归。淘尽了冬日里的清寒,它又把媚色撒向了寂寥的江东,湖面沉醉在迷梦中,波心深处,倒映出春的脚步。

我小心漫步在石头铺就的小路上,脚尖的触感越加清晰。没有冬日里的薄冰将它们倾覆,土壤也逐渐和其它生物熟络了起来。在这春日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不仅是衣襟牵绊的贴近,更是暖入心扉的慰藉。在这一刻,我不由想起了林徽因的《你是人间四月天》,“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如果说林徽因的春是贴合人意的暖,是不绝诗意的雅,是绽开在空中的四季繁花,那我眼中的春,则是柔中的刚烈,是鲜艳如火的盛放,是惊鸿后的独倚阑楼。

我顺着石头路走到了学校的樱花林,此时正是樱花盛开得最为热烈的时候,那储存了一整年的芳华在花苞中尽情释放,有绚烂到极致的视觉冲击,却也有着盛放到极致的衰颓。我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这样的画面:有人大快朵颐,回忆却是模糊在记忆里的光点,刹那而敷衍;有人细嚼慢咽,口中呢喃着诗,手中捏着笔杆,脚下依稀飘零着几片落花,走过,也仅仅是走过,念叨过……

席慕容在《一棵开花的树》中写到:“而你终于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朋友啊,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倘若花也藏匿着如同人一样的灵魂,那么,在它落地的时候,是否也有零落的忧伤呢?我独自漫步在杏花微雨中,淡淡的气息把我包裹,那是花的味道,春的味道。一阵风吹过,花瓣纷纷垂落,一片两片,跟着行人的步伐沉浮。大概,落花也是孤独的吧,它们也许感受到了生命力的逐渐消失,想要跟随着行人,走得远一些,再远一些。从出生就生长在树上,远方对它们来说,可望也不可及。在这个时候,我感动于我们出身时就有一双可以踏遍山河的腿,可以前往心之所向。

看春是一种情怀,探春是一种态度,作为四季中最有生命力的春,也赋予了人们播种的希望。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所行皆眼下,所目皆远行。当春日完全走进,大有离别前的情殇时,那些樱花瓣,就随着春而寂落,如一个落幕的美人,弹了最后的琵琶调,旋转,落幕……

春,拾起那抹芳华,独自,离去……梦已经播下,待来年花开,细数今朝梦成。







此心安处


山的那边

物理与电子工程学院 闻恩蝶

“山的那边是什么呢?”小时候的我经常这样想,心中满是好奇。

在我的想象里,山的那边,是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大城市。现在,我离开家来到了“山的那边”,开起了我人生的新篇章——大学生活。

对于我来说,大学是一艘载着梦想航行的船,我登上了航船,但是要安全地到达目的地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海上时常会有风浪阻挡我前进的步伐。于是乎,大学——这个词让我倍感压力。还记得上大学之前,家里的表哥表姐常聊起他们多姿多彩的大学生活,那时的我是多么憧憬和向往。但如今我亲自来到这梦想中的大学,似乎却不是想象中的那般无忧无虑。大学生活依旧忙碌,要做的事情更多,要学的知识更深,繁忙的学业让我不知所措,我似乎置身于迷茫的旋涡。

如今,一个学期过去了,当我看到在图书馆学习的学长学姐,看到清晨银杏路上刻苦背书的身影时,我的心中开始有了目标,我也要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只有这样我才能到达彼岸。

来到了山的这边,家乡就变成了“山的那边”。第一次一个人离家那么远,老师、同学、生活环境,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因此,我难免会经常想起山那边的家,想念山那边的人。

没有离开家乡时,家乡就像是一幅展开的美丽画卷,我们在画中嬉戏玩耍,却只能看到天边那遥远的晚霞。当我们离开家乡时,家乡是一装裱起来的画,无论我们怎么走,她却始终隔着一层薄薄的纱。

故园渺何处?归思方悠哉”。只有在远离家乡之后才能体会到真正的思乡之情。清明节刚过去,我真实地体验到了“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的思乡之情,家人们在节日的时候聚在一起,我却只身在外,只能通过冰冷的通讯工具慰藉乡思,但不欲相思,更生乡思。

一窗暖阳外的一方蔚蓝,一泉溪水后的一片墨绿,一弯明月下的一抹淡黄,一方池塘旁的参天大树……这些,是我记忆中的家乡美景。家,是异于城市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地方。一座山、一片湖,没有城市中山山水水背后的人工雕琢的刻意,有的只是那一份独有的自然、清静。

山的那边,是我们追寻梦想的地方,是未知与希望交织的海洋;山的这边,是我温暖的港湾,是给我安全感的地方,是无论我走到哪,永远都不会忘记的醇厚绵长。







时间总是“无所谓”

数学与统计学院 向康

我陪母亲去看外公,当天晚上到外公家时外公已经睡了,于是我和表弟便去抬蜜蜂。回到家将蜜蜂挂到墙上已是凌晨一点,我在蜜蜂的嗡嗡声中沉沉睡去。第二天上午,我睡了一个大懒觉,中途似乎听到有人在劈柴,有人在呵斥,也许是昨夜过于劳累,我没有深究,又在嗡嗡声中沉沉睡去。起床已是11点,母亲叫我下来吃饭,外公也在下面叫唤着:“小宝,吃饭了。”

外公从未叫过我的名字,我们表兄弟三个,每个人他都叫“小宝”,要么就叫“小狗”。我曾经一度怀疑他甚至都无法分清我们表兄弟三人谁是谁,但在许多年前的某次谈笑中获悉,原来外公是清楚的。

我从卧室下来,外公在门口晒太阳,还能听到他吆喝鸡群的声音。我有心无意地叫了一声“外公”,便去洗脸了。这时他要起身,他左手用力地扶住板凳,右手拄着一根短短的拐杖用以支撑他的身体。即便如此,他的双腿抖得还是很厉害,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摔倒在地。我连忙放下手中的毛巾,也不顾脸上的水渍去搀扶他。恍惚间,我触摸到了他肥大外衣下瘦小的手臂,当我为此而感到惊讶时,他已开始向前挪去,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外公的拐杖这么短。外公驼背很严重,曾经高大魁梧的他,现在仅仅齐我的胸口。不知何时,眼镜上升起的水雾挡住了我的视线,还好,我可以扶着外公爬上门前的几级台阶。

吃饭时,我询问母亲今天早上的训斥声从何而来。母亲答道:“你外公大清早起床在墙根底下劈柴,吓得那蜜蜂嗡嗡乱飞,你舅舅担心蜜蜂飞出去蛰人,骂你外公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抬头偷偷地瞄了一眼外公,发现他正端着那碗豆腐汤拌饭津津有味地吃着,对母亲所言似乎并不在意。

外公已是耄耋之年,可是那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他带我漫山遍野地拾菌子、挖草药。回到家舅母买了豆腐脑,咕咕叫的肚子迫使我端起碗来就狼吞虎咽。舅母也给外公盛了一碗,那时外公吃了一口便又回到厨房,加了辣椒和盐。彼时,祖孙两人便在落日余晖下享受着那共同的美味。

刚盛的饭总是雾气腾腾,弄得我整副眼镜都是水雾。我只好拿起筷子,随便夹一点菜,夹到一块豆腐,正想咬时,母亲问我:“你不蘸一下蘸水吗?”许是思绪飘向了太远的过往,我竟然忘了那一碗白豆腐还未放盐。

突然想起舅舅在呵斥外公时,我没有听到强烈的回话,只是劈柴的声音停了,而后似乎马蜂也不嗡嗡叫了;母亲和我交谈时,我以为外公正在看着我,抬起头却发现并没有。也许岁月未曾饶过任何人,曾如夏花般绚烂的生命也终有凋零之际。此刻,过往平凡的种种却突然变得有味起来,倒不如说是看透、看淡了许多,迎合了这时间的“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