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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爨苑网络文学社”第三十五期
发布时间:2021-06-03    浏览次数:     来源:

清浅流年




关于夏天

化学与环境科学学院 周莉萍

绵密的细雨闯进了桃色的山林,忽而化为了朦胧的薄雾。我把昨日的惆怅藏进树洞,于是开出了满树灿烂。

提到夏天,你会想起什么呢?是热气与太阳,是加冰的可乐与西瓜,是聒噪的蝉鸣与长长的白昼,还是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时光?罗伯特·瓦尔泽曾写道:“在夏天,我们吃绿豆,桃,樱桃和甜瓜。在各种意义上都漫长且愉快,日子发出声响。”即使是闷热的,但我还是不得不承认我最喜欢的季节就是夏天,毕竟有太多美好的事情都发生在这个季节里。

春宜花,夏宜风,秋宜月,冬宜雪。四时佳兴,可与人同。我的上个夏天,都发生了什么呢?

蝉鸣,热气,风扇,雪糕,走廊,校服……忽而感觉自己在一团绚烂、明亮而炽热的光芒之中上下沉浮。盛夏的课间,清风裹挟着木兰花的香气窜入教室,身旁是浅浅入睡的同桌,窗外是悠然惬意的云卷云舒。树影斑驳间撒进来的落日余晖是那般含情脉脉,晚风也温柔地拥抱着意气风发的少年们。这或许就是夏季所独有的魅力,使人懵懵懂懂却醉于其中。

今年的夏天,我也会这样度过么?我说不明白。但是在夏天伊始之际,我还是隐约地怀抱着希望,愿这个季节,能为我带来更多美好的瞬间。我开始想象,想象透过翠绿的屏风,捕捉到梧桐、丁香与白杨之间闪烁着的火焰般的光辉。樱花今年尤为热情,一发跟着一发,拖长了花期。于是,原野上出现了深深浅浅的粉色,和新绿嵌在一起,淹没了视野。落下的云霞翻卷过一座座村庄,从远山连绵至城镇边缘,一圈一色,往下盘绕扩散,像散开的涟漪,像模糊的指纹,像姑娘折叠的裙摆,覆盖住起伏的大地。遥远的海边,咸湿的海风钻进无数来回涌动的浪花扑面而来,人们在傍晚的金色余晖中依偎拥抱,望海鸥掠过,奔赴天与海的交界处。

“夏天是什么?”对着处于纷繁变化中的万事万物,我不禁问道。如果要用色彩来回答的话,我想,它是天空的湛蓝与流云的洁白,是梧桐厚重的绿与荷花恰到好处的粉。如果要用气味来回答的话,我想,它是教室里花露水的清香和雨后泥壤里彰显生命力的芬芳。

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当啷响。关于夏天,有太多美好的回忆,它就像是一枚宝盒,收录着我的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我将永远期待这漫长热烈的盛夏。










此心安处


苦味,味苦

人文学院  孔永灿

在生活中,曾邂逅过的某个心动的味道,会偷偷停留在心底的一个角落,在未来的某个时刻不经意地蹦出,成为自己的独家记忆。人生有百味,有人喜酸,有人爱甜,有人嗜辣……而我,独独难忘那一味苦。

人的味蕾是很敏感的,味道之间任何一点细微的差别都有可能被察觉。浓烈的苦,便自然成了一种令人印象深刻的味道。我对“苦”的最初印象,大抵是从桌上的那碗青菜或苦瓜开始的吧。

在家乡,无论是炎热的夏日,还是寒冷的冬天,每家地里总少不了几垄青菜。对于它,农家人有一种极简便的做法:刚从地里拔来、根端还沾着湿润泥土的青菜,将它快速洗净,用清水一煮,便是好滋味。家乡人赋予了它一个普通却贴切的名字——淡菜,这“淡”指的是不加任何调料,食其本味。被水煮过的青菜,颜色和味道都浸染进了汤里。这淡菜可是炎炎夏日消暑圣品,在我看来,它一点也不逊色于极负盛名的广东凉茶。连着菜与汤喝上一碗,便是农家人辛劳过后的绝妙享受。

母亲总说:“苦能降火。”所以记忆里,每逢苦瓜上市的时节,家里餐桌上总会有一道苦瓜,或凉拌,或同鸡蛋一起炒。初尝苦瓜时,直击味蕾的苦味瞬间在口腔蔓延开,许久都不想再碰它。但人总是有不断尝试的本性,一次次的尝试后,我对本抗拒的“苦”竟有了一种欲罢不能的情愫。

近来天气渐热,尤其正午。炽热的阳光直射到身上,人的心情也不禁燥热起来。这时,一道带着苦味的青菜或苦瓜便成了一道能清心降火的良药。

斯蒂芬妮·丹勒说过:“鉴赏食物的能力也代表了你与世界相处的能力,你要像喜欢甜一样喜欢苦。”一碗带着苦味的蔬菜,一杯热气氤氲的苦茶,一副凝聚中华民族智慧的中药……都是与老百姓经常打交道的“常客”。农村人善于吃苦,感受苦味在舌尖绽放,在血液中流淌。我想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喜欢“苦”本身的味道,而是懂得在“苦”中修炼出的“甘”更来之不易,更历久弥香。

   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孟子将“苦”排在首位,充分说明它的独特地位。要会在食物中品苦味,更要会在味苦的生活中修心。








守望


人文学院  温家福

记不清是第几次了。

一位老人伫立在门口,眼里混浊不清,不知是自豪还是不舍。

“别送了,回去吧。” 我回过头笑了笑。她腿脚不好,只能送我到门前了,再远些,她是吃不消的。老人好像听到了,执拗地别过头去:“看把你美的,谁想送你?我这就回去!”嘴上这么说着,脚却没有挪动。

老人是我的奶奶,她今年七十岁了,仍精神矍铄。之所以如此,用她的话说,是因为我。我是她一生最成功的“事业”,是她最大的骄傲。

小时候父母感情不和,常年分居。自记事起,我就和奶奶一起生活。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奶奶身边的,问奶奶,她就说:“从你八十天大的时候我就抱着你了,这一抱就没撒过手。”奶奶每说到这里,就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她每笑一次,眼角的皱纹就更深一分。

抱我回家的时候,她五十多岁。那时这座城市还没有这么多高楼大厦,楼下的饭馆还很小,晚饭后天上能看到几点繁星。那时奶奶还不像老人,说话声音洪亮浑厚,身体硬朗。只是奶奶走不快,她的右脚有些跛,走路不稳当。听奶奶说,是天生的,走惯了。只是每到天气转凉,奶奶就会疼得说不上话,家里也常备着药酒。

即使如此,我每天上学出门时,她都会伫立在门口,目送我渐渐走远。

每天回家时,我都能听到厨房传来咚咚锵锵的切菜声,紧接着就是一句霹雳:“又不换鞋!”;每天早上我都是被揪着耳朵叫起,迷迷糊糊地醒来……

奶奶和其他老一辈人一样,生活节俭,疼爱子孙。她想我长高长胖,所以每次给我做很多饭,我都吃不完。可每次我一剩饭,她又会教训我:“吃饭不留福底子,剩饭以后娶不上老婆!”刚开始这招还镇得住我,每次听到我都会乖乖把剩下的饭菜吃干净,可久而久之这招就失灵了。奶奶见“威逼”不成,开始“利诱”:“你要是吃完了,就奖励你一块钱!”儿时的一块钱,可谓快乐的源泉。于是我又铆足劲吃,撑破肚皮也得吃完。每有剩菜的时候,奶奶都舍不得倒掉,而是批准它们成为以后几天餐桌上的“常客”,有时让我吃得作呕……

寒来暑往,这样的日子不觉循环往复了近二十年。随着我渐渐长大,我回家的频率越来越少,计数单位从天变成了周,又变成了月,最后变成了年。恍惚间,在如山的案卷里抬起头,发现奶奶不知何时说话声音变得沙哑无力;走一点点路就要坐下来歇息;做出来的饭菜味道时寡时咸;记性越来越差,嘴里总嘀咕着找什么东西……

可是她走路从不叫人扶。每次我离开,也还是会站在门口,看我远去。

行进的背影日渐高大挺拔,门前的身影慢慢矮小孱弱。她说,她总要送我一回,不为别的,就是想看看我。即便“送”也只是静默地扶着门框,看着我的背影出神。

或许,我不该让她回去的。我该做的,是再把腰背挺直一些,才好让那双眼睛变得澄澈些,再多一些笑意。










故园书声



烟花

——观《人间世》有感

人文学院  侯文娣

除夕夜里的烟花带着闪烁的光亮冲天而上,在遥不可及的高空中绽放,随后散落于人世间。烟花下的孩子们贪婪地想要将目之所及的美好尽收眼底,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再次欣赏到这黑夜中的盛景。那些十三四岁甚至更小的孩子,就像这转瞬即逝的烟花,在历经短暂的灿烂后陷入了漫漫无尽的长夜。

有人说:“看了他们的经历,自己的困难与之相比是多么渺小。”在本该活蹦乱跳、无忧无虑的年纪,这群孩子却要早早丢掉童真,与病魔斗争,日夜不息。

她叫王思蓉,在升初三的那个暑假她被确诊患有恶性骨肿瘤。麻醉室里,她艰难地反抗着,等待她的却依旧是每天痛苦而漫长的化疗。由于癌症肿瘤的快速蔓延,王思蓉的左腿要进行骨肿瘤切除手术,一旦不成功,她也必将面临整条腿截肢的残酷事实。肢体残缺,对于一个豆寇年华的少女来说,这无疑是一个难以接受的噩耗。她痛苦,她呐喊,她有一股不服输的韧性。那么反观我们每一个身体健康的人,又怎能因小小的困难和痛苦而退缩呢?好在最后在医生的合力手术下,王思蓉保住了她的腿。出院后,父母带着她去了许多她想去的地方。昂贵的机票可能需要他们烫几万件羊毛衫才能换得,但是他们不能等了。因为他们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来。

现实中的故事不像童话那般都有美好的结局,蔡炫安走的时候,我不禁泪流满面。别看他是个小胖子,但他的身体早已因为病魔的侵蚀而变得不堪,他的左臂及左肩都因骨肿瘤被截肢。他特别喜欢打游戏,但他的人生却不能像游戏一样在意外后重来一次。本以为一切会有好转,但因肿瘤细胞转移到了肺部,新的一年,他却没有迎来他的春天。在安仔离去后,他的爸爸妈妈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将他的眼角膜捐赠给了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虽然他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但会有另一个孩子带着他的光明替他继续欣赏这个人世间。

而更多的孩子,他们的故事都还没有结局,我不敢想象这些稚嫩的身躯是怎样熬过那些痛苦又漫长的黑夜,还有那些看着孩子离开又无能为力的父母,要如何走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熬过这漫长岁月。一个个烟花般短暂的生命,却仍然努力地活着。正如这纪录片的名字“人间世”一样,人世间有太多的悲欢离合,既让人感慨、心酸,又无可奈何。在这个真实到让人希望它是剧本的纪录片里,我看到了最真挚动人的情感,也明白了亲情是刻不容缓的付出,生命是千金难买的珍贵。









水墨华章



赞中国人

人文学院   严润琳

这些人不造诺亚方舟

洪水只跟他们的耒耜走

这些人也不向干旱示弱

射箭的男人一天看见九次日落

恶龙若要兴风作浪

小孩抽它筋扒它皮

大海吞噬女子的身体

飞鸟衔西山把海喂平

泥土与柳藤是他们前身

所以敬仰河流与山川

却从不惧挑战它的磅礴逶迤

劈开桃山和华山的不是宣花神斧

移走王屋和太行的也非锹与镐头

是生在这片土地的男男女女

天生追寻勇气 浪漫 自由 忠义

狼毫一挥夺得千峰翠色

羽扇一摇借来半江东风

凭性而周游五洋

乘风而扶摇九天

烈火中保持缄默

死水里发出呐喊

他们永远战斗

同自然 庸俗 封建 外患

每一个人

男人 女人 小孩 老人

仿佛一首吟唱五千年的古老史诗

仿佛一幅精美绝伦的历史画卷

仿佛文明长河中发亮的贝螺

回溯着时间的歌声

永远地

向宇宙昭示

人类的惊艳